受難者的聲音
本次音樂專場,以受難者的聲音為主題,希望試圖接近受難者在當年的凌遲與折磨中,奮力發出的那一點聲音。遺書,作為受難者所能留下的、最後的聲音,卻在2011年後,才開啟遺書返還程序。

國家最初不願返還遺書
對一般人而言,很能理解遺書作為當事人寫給家人的私人文書,本來就應該屬於家屬所能保管與處理的範圍;然而,對於政治受難者而言,社會似乎又有不同的標準
最初張旖容為取回其外公黃溫恭的遺書而東奔西走時,檔案局以「無相關法令」為由,拒絕返還遺書,當時檔案局不肯全面清查受難者的私人文書,也沒有返還制度,更根本性地認為遺書屬於國家檔案,僅能提供副本。
事實上,逮捕處刑的過程中,政府扣留了受難者的遺書、不當奪去了他們的生命後,並沒有自主歸還那些不屬於國家的物件,眾多家屬直到數十年後閱讀相關史料、查訪當時監獄的其他獄友後,才知道遺書的存在,甚至許多家屬至今仍無從得知其家人是否留下遺書。
遺書被當成國家的資產而保存著,在解嚴後仍無法取得,顯現民主化並不意味著自由與人權已經到來,我們可以發現:受難者在當時那個年代已遭受不公的對待,失去寶貴的光陰甚至是生命,縱使於1998年成立戒嚴時期不當叛亂暨匪諜審判案件補償基金會後,有陸續給予受害者家庭金錢「補償」,但對於家屬而言,仍無法拿到受難者生前所留下的的隻字片語,似乎仍是將受難者當成罪犯,再次否定了他們的生命。

遺書返還程序
2011年7月,經過真促會與受難者家屬鍥而不捨的倡議下,總統在「戒嚴時期政治受難者紀念儀式」致詞時,承諾檔案局即將開始清查檔案中的私人文書。自訂頒「國家檔案內含政治受難者私人文書申請返還作業要點」後,檔案管理局開始辦理清查作業,從9月1日到11月30日,檔案局自高達800多萬頁國家檔案中,進行為期三個月的私人文書清查工作,共查得178位受難者的私人文書,所屬私人文書共有777頁。
按照返還要點,政治受難者或其家屬得提出私人文書返還之申請,檔案局強調除了收受案件外,也會積極與尚未提出申請之當事人或其家屬再度進行聯繫,告知返還訊息,秉持著「尊重意願」、「主動訪查」、「多方協尋」、「簡化驗證」之原則,與二二八基金會與補償基金會合作,協助傳達得申請返還遺書之訊息。
然而,實際上的落實狀況卻有待商榷,政府開啟返還程序,並不代表取得遺書變得輕易,申請過程仍有行政程序的繁瑣性,應屬公務機關的橫向聯繫義務,卻需要靠受難者家屬自行填表送件補件,且政府並未善盡所有能主動聯繫的管道,如真促會固然有與家屬聯絡的方式,檔案局卻不同意由真促會協同聯繫,真促會僅能盡告知義務,請家屬申請返還遺書,而非政府主動協助。
根據《國家檔案內含政治受難者私人文書返還專案執行全記錄》,178位受難者的私人文書中,共有169位家屬獲悉資訊並有所回應,真正開啟返還程序而受理的當事人則為103位,其中共有53位當事人選擇申請原件,另50位則選擇申請複製品。其中,還有許多家屬們可能無從得知這些文件資料的存在、或依舊不願申請的狀況,如郭素貞女士(郭慶之女)就曾公開拒絕官方的遺書返還儀式,原因就是因為申請過程手續的繁複、由家屬周旋各機關間、而非由公務機關橫向聯繫完成。
況且,縱然家屬已領取到當時受難者所留下的遺書,事實上,政府也已經晚了數十,很多家屬甚至等不到所愛家人留下來的最後一封信,就已經離開人世。對於受害者及其家屬那些逝去的光陰與正義,我們如何能夠彌補那些傷痛與遺憾?返還遺書只是開始,更重要的是,轉型正義的路上,這些行動,需要持續被記錄與落實。
結語
今日下午聚在 Sunday Morning 星期天早上
一起聽一場 talking 比例比唱歌多的表演
然而即使已經說了這麼多故事
仍不足以完整白色恐怖時代發生的事
兩位表演者都不約而同對於分享這段歷史感到緊張
試著用自己的理解與心得化為音樂與文字
訴說給你和我
李漫 Spëll以日常的角度分享4位受難者的故事
不合理的事情在那個時代,就是如此頻繁和接近生活
謝孟庭 MengtingXie 用《無法送達的遺書》書中片段介紹泰源事件
並以鄭金河的故事帶領聽眾
走回那個為了理想可以奮不顧身、甚至付出生命的年代
如何在回顧過去,理解並且感謝現在擁有的一切得來不易
同時又明瞭不可就此止步,不滿足於此、追求進步
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
然而貿然遺忘是危險的,這段歷史仍需要被認識
這次專場就像是一個小小的種子
作為接觸和了解這個議題的開始
無論是故事或者音樂
不知道在你的心中留下什麼樣的想法與感動呢?